2009年4月29日 星期三

4.28工殤紀念日


已是第十年了,工業傷亡權益會組織的爭取成立工殤紀念日行動,從第一年的爭取行動到現在,一晃眼,原來已有十年。昨日我和Billy如十年前一樣的,拿著結他和鼓前往。十年來,結他和鼓都換了,但堅持的心是一樣的。工傷者、死者家屬們、工會和民間團體,共二百多人一起躺在地上,紀念每年在香港工傷死去的二百多個工人。我躺在地上,太陽刺眼,那一棟棟高高的玻璃幕牆大樓,長實、中銀…在太陽之下特別氣燄囂張,像長劍一樣刺著天空,很是討厭。我瞇了眼,想著那些已長埋地下的勞動人們,你們可好……
(圖片來源和工權會的工殤日宣言可見 http://inmediahk.net/node/1003085)

勞動者靈歌
曲詞:凡人

我的身體在延綿 躺息於樓房骨架內
城市景觀的錯落 石屎沙土中緊閉 埋著我的故事
每一口吸入塵毒 再呼出盈利的數值
隨著價位的上落 年度煙花中揮霍 燃著我的呼吸
背彎隱隱在呢喃 電算機蠶食生命
沉重背包肩膀上 勞損筋骨的深處 藏著我的辛酸
是我身體在陳詞 痛斥這繁榮虛與偽
離別暗黑的角落 勞損身心相擁抱 仍是你我不屈
淚水點滴凝聚 沉澱著年月的重力
無論夢境多破落 靈魂始終風中唱 勞動者的故事

2009年4月27日 星期一

搖滾還是搖尾 - 搖滾友,舔股溝別太激動了﹗

在友人的博客上看到她說對夏韶聲失望,再看才知夏韶聲快要出新碟了,裡面有一首歌叫「大國崛起」,歌詞令人看了作嘔,中間有一段是:


多少年前馬可波羅來到這片土地
整個歐洲神往偉大中華神奇魅力
五千年的歷史經歷多少滄桑
炎黃子孫創造了多少人類偉大風光
今天 Danny Summer 站在這個舞臺
作為中國人的驕傲
希望大家都來舉起你的雙手
為我們祖國喝彩
讓我們一起唱
跟著我一起唱
祖國 祖國 祖國


尾段夏韶聲高吭地唱:

大國總會崛起 世事如棋 不怕倒地
不要問天理和道理 只要問自己才爭氣


怎樣?要屌了吧?還有更屌的,先看夏韶聲自己如何對這首歌解說:


「小時候常聽到中國內地甚麼也缺乏,常跟父母去寄米、寄油等生活用品回內地親人。小時候不大明白為何中國人勒緊褲頭捱餓都要制造原子彈﹐今天中國人連太空船都造了。眼見今日的成果﹐才真正領悟到當年中國人被受世界強國歧視,我們領導人的抱負如何千辛萬苦通過幾代人的努力才得已實現。

去年四川大地震災難中﹐見到溫家寶總理奔波各災區去慰問、鼓勵、形像親切感人﹐天災當前大家咬緊牙根鼓起勇氣去面對﹐且繼續邁向等待多年的主辨奧運。在地球 上擁有五千年歷史的中國經歷太多滄桑、坎坷,今天看到逐年在改變的祖國,多次的國旗飄揚於宏偉的奧運,太空人帶著全中國人的智慧、尊嚴踏入了浩瀚的太空漫步,一切都讓全世界看到中國的崛起。今天中國人在世界舞台上被另眼相看,這些都是我們自已爭氣得回來的。

此外於2007年全中國勁Band比賽作評判有機會見到過百隊內地樂隊,他們的搖滾已成熟到可以與西方搖滾樂相比,經過大半年全國性比賽最後贏取總冠軍的[跳猴樂隊]我邀請了他們在這首歌中出現,身為一隊年青的北京搖滾樂隊負責寫及rap一段他們對自己國家的觀感、寄望。」


怎樣?忍不住屌了很多次了吧?那隊什麼得獎樂隊就算了,也不會去期望這些樂隊會有什麼水平,但是Danny Summer夏韶聲,這是被譽為香港樂壇教父、搖滾之父的樂手呀,怎麼會一點風骨氣節都沒有,趕忙去為領導人和這仍是被齷齪的權力弄得千瘡百孔的國度貼金呢﹗我對夏韶聲一直沒什麼特別喜好,但很喜歡他的兩首歌,一首是據說曾在十多二十年前香港爭取88年直選的集會上他唱過的《說不出的未來》,另一首是他回應1989的《媽媽我沒有做錯》。我早已沒有搖滾就是反抗的幻想,但是對於一些搖滾人或自稱搖滾人奮力高唱空洞得會讓人耳鳴的民族主義,不知羞恥地對政權獻媚,我仍是會感到氣憤。說中國人勒緊褲頭都要制造原子彈,說領導人的抱負終於達成,在全世人前吐氣揚眉,還恭敬的說溫家寶總理奔波慰問四川地震災民,辦奧運、上太空,多光榮,他真是舔股溝舔得太激動了,全忘了在那些不斷花錢飛來飛去不作實事的形像工程過了之後,地震至今一年了遇難學生還是無名無姓的連個名單都沒,也全忘了當年他自己在歌曲中唱「媽媽我沒有做錯」的年青人現在在哪了,他們的媽媽現在又是如何境況,這是怎麼樣的大國崛起?最後他歌裡唱的是「不要問天理和道理」,哼,不要問,因為不能問,問了就有後果,唱的倒是實情﹗


搖滾,還是搖尾獻媚?請別舔股溝舔得太激動﹗


(友人的blog:http://www.yinnest.com/yinnest/?p=165)

2009年4月25日 星期六

魯迅先生,您好﹗

魯迅先生:

友人近日到了上海您的墳前,幫我把我以您文字寫成的歌《飛鳴》放給你聽。聽說您要求再多聽一遍,希望先生的浙江口音國語可以聽懂我的港式蹩腳普通話吧。先生的文字多年來一直激勵著我在黑暗中前進的,希望先生喜歡這歌。

昨晚我帶著這歌,到了嶺南大學,那裡有幾個同學為了六四的二十年將到而禁食六十四小時。我用一貫彈得很爛的結他,唱著您的文字,那些您說是和黑暗搗亂的文字,後來有同學對我說,說覺得這歌給人一種浩氣的感覺,我想,這就是先生文字的力量吧,在黑暗的時代,不甘心的對抗。想起先生在《忽然想到 - 五》的最末說:「世上如果還有真要活下去的人們,就先該敢說,敢笑,敢哭,敢怒,敢罵,敢打,在這可咀咒的地方擊退了可咀咒的時代」,想起六四,我想,還要敢死,不是先生文中說的裝死、漸漸死下去,而是死,清晰決斷不留退路的豁然敢死,為了更好的活著,在這可咒可恥的時代。

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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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鳴 -- 墳和記念
詞:節錄自魯迅《墳--題記》及《記念劉和珍君》

說話 說到有人厭惡
比起毫無動靜來 還是一種幸福

天下 不舒服的人們多著
而有些人們卻一心一意
在造專給自己舒服的世界

這是不能如此便宜的
也給他們放一點可惡的東西在眼前
使他有時小不舒服
知道原來自己的世界也不容易十分美滿

蒼蠅的飛鳴 是不知道人們在憎惡它的
我卻明知道 然而只要能飛鳴 就徧要飛鳴

沈默呵 沈默呵
不在沈默中爆發 就在沉默中滅亡
殺人者卻居然昂起頭來
不知道個個臉上有著血污

(此曲收錄於《6420》CD內)

2009年4月17日 星期五

這些歌:漆黑將不再面對

這陣子團友都在忙《6420》CD的事,我回來就要接手了。想起這些年關於六四的歌。找到一個有心人做的這個mv,一邊聽一邊看,淚水爬了一臉:

2009年4月15日 星期三

最近看的電影和動畫

這幾天看了幾部片。《24城記》、《芙蓉鎮》、《Che》第一部、《奪標》、《撞車》(Crash,但不是慾望號街車),還有我最愛的《海賊王》最新幾集動畫。有好片也有爛片。

《24城記》只能說是一般,不明白為何要用陳沖和其他幾個專業演員,不道地的口音、明顯的演技又故作羞怯生硬的身體語言,讓人看來覺得兀突,不如那些工人自己口述來得平實親切。看新買的《賈想--賈章柯的電影手記》,賈章柯說他在片中把很多工人說的驚心動魄的故事刪去,只留下最平實、最讓人會認同有共鳴的普通情節,我只能佩服導演的狠勁,必須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才可以如此決斷刪去一些好的情節吧?不過,整個片來說,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很深印象的,導演想要記錄一個老廠搬遷,變成地產項目前,那些老工人以往的經歷,介於紀錄片和劇情片之間,因為5個工人親述再加4個演員演出。我覺得賈章柯在此內似乎是自己沒有角度的,沒有自己想說的,整個片子的記錄平庸得很,三代人物坐在鏡頭右、左、中間說話的方法也太過可預知,整個似學生習作。我想,如果導演沒有為了大眾化而把原來是更立體的工人真實經歷磨平的話,片子會更生一些活一些?

《芙蓉鎮》是多年前的謝晉拍的老片,以前因找不到有字幕的版本,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現在的找到的仍是沒有字幕的,但十幾年後自己普通話水平畢竟長進了一些,看得開心,雖然片中仍有很多非常俗套的表現形式,文革結束後那個曾是當地文革指揮中心的樓房塌陷的場景的象徵更是叫人受不了,整個片沒有《陽光燦爛的日子》的驚喜想像也沒有《藍風箏》的沉實厚重,導演想說的都十分外露,太外露了,但是對小鎮人物在那個年代的處境和扭曲是有很好的刻劃,最難忘是晨曦中姜文和劉曉慶在街頭拿著掃帚跳舞那段,真是經典的片斷。

《Che》第一部有些亂,也沒什麼驚喜,但也算是很好地展現了切格瓦拉那種視自己為普通游擊隊員,不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別人高的性格,這些都是切迷一早就都知道的了,片中沒有說出什麼大家對切不認知的事,或是以不同的角度再探索切的一生,所以我是有些失望。但到底是個切迷,我仍是期待看第二部。

《奪標》真是部爛片。原來徐小明是這麼爛的一個導演嗎?在奧運時期趨時拍這個說述民初時期中國人想去參加奧運是如何艱難的一個片,圖以團結和諧式的陳腔濫調和媚俗的民族主義來召喚觀眾,還讓演員真的一字一字慷慨激昂的說出來,很難頂。原來只以為是武打片才看的,不料有這麼難頂的內容。簡直是庸俗不堪。

《撞車》(Crash),很好看。不是十年前的慾望號快車,雖然英名同名,但是這片全然不同,我覺得比前者好看多了。是2006年的片子,現在才看。白人、黑人、波斯人、波多黎各和薩爾瓦多混種、華人、韓人、似是墨西哥人的有色人……全片充斥種族歧視的語言,也充滿深思人性的睿智。你以為電影是關於種族歧視的,但又不止於此,這片告訴你,是種族,也是權力,是心裡潛藏的莫名恐懼,當你孤獨寂寞的時候,誰在你身邊給你溫暖,誰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不管膚色、身份地位。你以為有禽獸不如的人該在片子得到報應,但電影就告訴你,這不是關於報應或報復的片,你以為是好人的人也可以是無故殺人棄屍不顧的賤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禽獸有時也可以變身救人英雄,看似正義的人也可以是壞人。

《海賊王》,不用說,是最好的﹗最近說到了人妖和超越性別問題了,真是讓人興奮﹗從結伴尋找理想說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故事,不俗套也不輕不重 (雖然仍是讓我哭過好幾回),到被抹掉的一百年歷史、一些國家的出現和滅亡、世界政府和海盜勾結、挑戰世界政府、革命軍湧現……好一部無政府主義漫畫﹗熱血,想像,起動﹗有一天我要寫一篇詳細的推介,好好再整理《海賊王》裡的無政府革命脈絡。好想看,快出下一集吧﹗

2009年4月14日 星期二

聞一多遇難處

前兩天到了聞一多的遇難處,在雲南大學附近的西倉坡上。這裡原是西南聯大的教員宿舍,聞一多就在參加完李公僕的追悼會,發表完那篇著名的《最後一篇演說》後又開了個記招講述李公僕被殺事件,其後回到宿舍門前被殺,應了他在演說中那句:前腳跨出大門,後腳就不準備再跨進大門。遇難處立著一個石碑,前面有一些已凋萎的花朵和一些假花在風中抖著,可能是上周清明節時人們送上的。原來西南聯大教員宿舍已變身成一個掛著幼兒園牌子的學校,但我在碑前坐了約半小時,見出入的都是帶紅領巾的小學生。碑前二、三米地方,有中國移動的員工在作街頭客戶登記。

對聞一多的作品讀得不算多,很多讀了也忘了,但是他的寫給亡女的《也許》和那篇讓人禁不住心跳的《靜夜》兩首詩,給我的較之很多其他人寫的詩都要多。記得中學時讀這兩首詩時,曾被前者的寂靜和後者的熱血深深的攝住,多年來,偶爾還會想起這兩首詩,仍會背頌出一些段落,特別是《靜夜》,總讓我在憩靜閒逸的日子不安於室,問我,心為何而跳。

前幾天在西南聯大舊址,即雲南師範大學中走時,看到學校中有路以聞一多詩集命名為「紅燭路」,我遠看到有一個水池,心想,會否就命名作「死水」呢?走近一看,名字是「硯池」,不知校方是否嫌「死水」不好聽,輾轉的死->黑->墨->硯而得名?我坐在池邊石櫈上,拿起剛在西站舊書店淘得的七十年代出版的文史資料,讀了其中當年聯大學生寫的在校學生自治組織的回憶文章,想像當年的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的事,偶爾抬頭看一下藍空下在水池邊豎立的聞一多石像,再看一下在不遠處草地上坐著一對對親暱的情侶學生,眼前一片祥和,心裡狐疑這片草地會否就是當年學生們罷課集會反內戰要和平的地方。幾十年的光景,往事就算並不如煙,也已物是人非了,我在現時這個雲南師範大學內,已想像不出當年的西南聯大的境像,卻忍不住希冀這和諧的表像之下學子們仍偶爾有血脈賁張的時候,於是又想起了《靜夜》中的幾句:

誰希罕你這牆內尺方的和平﹗
我的世界還有更遼闊的邊境。
這四牆既隔不斷戰爭的喧囂,
你有什麼方法禁止的的心跳?
………
幸福﹗我如今不能受你的私賄,
我的世界不在這尺方的牆內。
聽﹗又是一陣炮聲,死神在咆哮。
靜夜﹗你如何能禁止我的心跳?

2009年4月9日 星期四

西南聯大1945年的學生,和他們……




昨晚一直睡不著,腦中總是想起日間走過的西南聯大原址內的那片小墓地。這幾年,對墳墓生了一總情意結,對那些在世時曾經如切格瓦拉說般「讓我們面對現實、讓我們忠於理想」的生命,我總是想到他們死後埋葬的地方走走,想要親近一下他們崛強的靈魂,吸一口他們可能仍有絲絲彌留著的傲氣。

我走進雲南師範大學內的西南聯大原址,一步一步走向小廣場上方的幾個石棺。廣場上有二十多個學生模樣的男女在排練舞步,每個人每隻手都是一個金光閃燦的絲帶球,隨著重低音的吵鬧西洋舞曲,手舞足蹈,一群金球被舉起頂著清藍得嚇人的天空,讓人不敢睜眼。我繞過他們,走進了旁邊的「一二‧一」運動紀念館。1945年11月或開始,西南聯大就和其他多所昆明院校一起發起連串運動,反對內戰要求和平,他們集會討論、唱歌演劇,他們沒有理會政府禁止集會遊行的禁令,在1945年12月1 日,軍隊和便衣特務闖進了校園,手榴彈、手鎗、刺刀、棍子、石頭、暴打,四個學生死去,二十多人重傷。我看著館內介紹的文字和黑白的舊照片,腦中湧現出一幕幕以往曾在電視看過的軍隊鎮壓學生的場面,這些畫面彩色,聲音明亮,不屬於1945年。

館內有一個石碑印著聞一多寫的事件經過,有當時的報章覆印本,有一封當時學生們寫的「告昆明市父老書」,裡面寫著:「我們是一群純潔的學生,我們再不能忍見,和忍受內戰和不自由加于人們的痛苦……」我無言地讀著,這些似曾相識的文字,耳邊仍是廣場上練舞學生的吵鬧聲。再進內有四個在運動中被殺死的學生的介紹,大大的黑白相片,有花圈圍著,下有黑石碑簡要寫著他們的生平。

「張華昌烈士生平簡介 – 1928年出生於雲南曲靖。昆華工校學生,平時腹好寫作,喜歡運動,是各種球類的好手。他待人和氣,樂於助人,見義勇為。”一二‧一”慘案那天,當聯大師院受到暴徒襲擊時,他置個人安危於不顧,和昆工同學越牆邁入師院,援助師院同學抗擊暴徒,壯烈犧牲,時年僅十六歲。」

然後是李魯連、潘琰烈、于再烈三人的介紹,我一字一字的細細讀著,動容不已,不僅因為他們,更多是因為他們之後,那些抱著同樣決心的青年生命,有的仍被埋在被和諧掉的歷史中,沒名沒姓。我走出紀念館,慢慢的走向墓地,在前排的是在1946年7月給暗殺的聞一多的石棺,其後並排著四個犧牲學生的石棺,我在他們周圍走著走著,來來回回,有時輕輕撫一下那堅厚的石頭,心裡有一陣強烈的壓抑,我知道我想到的也不止是他們。我多想,他們之後的學生,那些一樣地為了有更美好的明天而死去的學生和人們,都可以有一個供大家在陽光之下公開悼念的墓地,多想呀……

2009年4月6日 星期一

這刻在昆明小布爾喬亞

因為時間太趕,在昆明錢局街很有名的個性書店麥田書店(讓人想起麥田捕手)只泡了一會,一進門就看見一堆搖滾、beat generation的書,這對一個後搖滾的樂隊人如我而言,就算自己其實不曾真的是beat的一群,總會有種同好感。匆匆買了兩本書,是剛上月出版的「賈想- 賈章柯電影手記」、「冷記憶 5」,還有李志的cd「被禁忌的遊戲」。付錢時看到穿黑皮夾、長綣頭髮的老板(是老闆吧?一副明顯的搖滾樂手的樣子)在付錢台後在一張梳化上半躺著看書,聽著音樂,一副很悠然的樣子,有些莞爾 -- 有幾個書店老闆會在付款台後放梳化給自己的閒憩?這書店,在回香港前,我還是會再來的吧。

現在呢,友人上課去了,我在街上一咖啡店內,用著手提電腦上網,看了一會賈章柯說述自己在小縣城成長的經歷,真誠、平實,很好看。店內放的一會是the verve,一會是rod steward,一會是一些我不知道的樂曲,都是西洋的,手邊擺著的是做得很差勁的少泡cappucino,有些人在抽煙,未到煙霧彌漫,但也有種濛瀧感,世界的紛擾似乎是那麼遙遠,似乎都和自己無關,似乎生活就只有悠閒享受,這刻,覺得自己真是有些小布爾喬亞呢。沒什麼罪咎感。

曾幾何時,會因為自己有類近小布爾喬亞的行為甚至情感而覺得罪咎,雖然其實有不少革命都和小布爾喬亞有千絲萬縷關係。現在呢,我已過了那個青澀不知所措的階段了,對於革命,雖未致於犬儒,但也不會熱烈抱擁了,不過,偶爾看到廣告商不知羞地大肆吹噓的各種消費革命時,仍會厭惡得想吐。畢竟已到了一個年紀,雖沒有經過什麼風霜,灰塵泥土還是沾了一些的,那種人間沒個安排處的焦慮苦悶感已很少出現了。可是,到了這個年紀,有時看著公路上一輛輛奔向不知處的車和延綿不止的公路本身,胸口仍是會泛起那種熟悉又莫名的荒涼,看到那些為了糊兩口飯而屈著尊嚴打拼的人們,血液也仍會騷動。小布爾喬亞嗎,什麼也好,管他呢,生活啊,攪不懂,而且,就算攪不懂,也不在乎了。

2009年4月3日 星期五

籌款–請捐助出版《6420》專輯

朋友們:

距離一九八九年,已過去了二十年,但其實也沒有過去。
至今,我們仍說不上一聲「逝者已矣」。
因為至今,
我們仍不可以在中國大陸公開拜祭和向死者致敬,
死者親屬仍只可默默地私下悼念;
因為至今,
當年那些要求社會改革、要求民主人權的吶喊聲
依然響亮如昨;
因為至今,
傷口仍然鮮活,心,仍一樣的痛。

今年,
噪音合作社發起出版一張名為《6420》的音樂結集,
輯錄一些朋友所寫的關於六四的歌曲,
為了向那些曾經斑爛的生命致敬,
為了大家心裡仍然燃燒著的火,
為了在抗爭路途上和大家一起勉勵,讓志氣繼續高昂。

感謝文學雜誌《字花》編輯的支持,
CD將會隨《字花》五月號免費附送,
另會送給天安門母親運動使用,
並在六四維園燭光集會中或送或賣以籌補製作費。
我們預計需要港幣二萬元製作費,
希望大家如果經濟許可,解囊捐助,
我們定送上CD,以誌大家同心促成CD所帶來的感動。

籌募捐款的連絡人:
噪音合作社 - Billy(電郵:mininoise@yahoo.com.hk)

噪音合作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