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8日 星期六

第五街上的心和屁股

從喧擾浮華得俗不可耐的百老匯大街轉入第五街,一棟棟象徵財富和權力的大樓影入眼簾,大都是沉實的灰黑褐色,沒有誇張的霓虹燈宣傳大牌,讓人覺得這全球最貴的街道上的財富很堅實,似乎再大的海嘯都搖動不了。我一步步走入它體內,到底是我狂妄要改造它還是被之吞了?我還可以在它體內跳舞唱歌?口袋裡是剛買回前些年丟失了的Woody Guthrie唱片和去年出版的Pete Seeger紀錄片The Power of Song,那麼,就來一支Woody Guthrie或Pete Seeger?張開口,那麼無力,原來那些歌畢竟並不是我的抗爭。算了吧,還是唱那毫無殺傷力的噪音的歌吧……

我一步步走入它體內,我是這麼微小,會被之吞掉嗎……對結構主義者、老馬基要派而言,屁股坐哪是這麼重要,屁股可以指揮腦袋。我總想,人除了屁股和腦之外,還有心,特別是對笨人如我,特別是對笨笨的存在主義者如我。對一個存在主義者而言,屁股是什麼呢?想問問沙特,問問他人即地獄、存在先於本質的存在主義沙特,問問喜歡早期人味較重而非後來已科學結構的馬克思的共產主義沙特。如果沙特在二十一世紀的紐約第五街街頭,他會如何?他的左眼會告訴他什麼?他的心會跳怎麼樣的舞?

正午,陽光普照,就在洛克菲勒中心不遠處,St. Patrick's Cathedral的鐘聲,噹噹噹,粗啞的響起,是貝多芬的快樂頌,這亦正亦邪的調子,曾為希特拉獻壽又伴隨過神風敢死隊的樂曲,詳和地奏著,在這似乎堅不可摧的第五街上,那麼詳和,那麼天真,好荒誕。想起沙特,我閉起一隻眼,只用左眼去感受這世界,聽這荒謬的音樂,吸這荒謬的空氣。而我的心跳動著,那麼強烈,比我的屁股和腦袋,更鮮明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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